“小廚娘”：用身體擋住“死亡路線”

“我們是攔下了很多車，大概有幾十輛吧，但還是有兩輛車沒攔住。一輛是警車，警察同志說：‘我們知道前面有危險，但這是我們的職責，我們必須去。’過了兩個多小時，那輛警車回來了。但另一輛是白色的車，繞過我們的人墻沖了過去，我們沒有見這輛車回來……”

房山區韓村河鎮東南章村岳李路有個“小廚娘”飯館。今天只有百十平方米的小飯館里顯得冷冷清清，沒有一個食客。才上午10時，大概還不到吃飯的時間，老板娘劉淑英和女兒張樂樂正在飯館前的臺階下摘菜。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飯館與其他門臉兒比沒啥兩樣，可在21日特大暴雨那夜，“小廚娘”卻成了遇險行人的避難所，飯館里所有員工冒著大雨站在門前的路中間，組成了一條擋住“死亡路線”的人墻。

在“小廚娘”飯館，記者見到了年過半百的劉淑英和她的女兒張樂樂。身著深色褲褂的劉淑英身材瘦小，消瘦的臉上帶著歲月操勞的痕跡。

放下手中的菜，老板娘劉淑英還沒說話，眼淚就流了下來。

“我們是攔下了很多車，大概有幾十輛吧，但還是有兩輛車沒攔住。一輛是警車，警察同志說：‘我們知道前面有危險，但這是我們的職責，我們必須去。’過了兩個多小時，那輛警車回來了。但另一輛是白色的車，繞過我們的人墻沖了過去，我們沒有見這輛車回來……”

劉淑英停頓了片刻，用手擦拭了眼角上的淚繼續說：“我們這里是去長溝、周口店、十渡等景區的必經之路，平時過往游客的私家車特別多。21日是星期六，比平時就更多了。”

劉淑英回憶：當天下午，雨下得特別大，天也早就黑了。“大概是晚9點左右，我們剛要關門。我孫子馬驕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喊救命，就跑出去看。只見門外的雨水已沒過了膝蓋。這時正好有位警察走到這里。他們兩個一人抱了一個舊輪胎，剛走出幾百米，水已到了胸口處，兩個人只好向西游過去，警察腳下踩著水，一手抱著輪胎，一手舉著手電，順著手電光，看到路邊有個人夾在樹中間，于是警察把輪胎扔了過去。我孫子馬驕也喊，還有人嗎？一個微弱的聲音傳過來，馬驕邊鼓勵那人堅持一下，邊游過去，可一轉眼，那人就不見了，馬驕在水里摸了半天也沒找到。這時，看到旁邊的大石頭上，有個中年人抱著石頭，馬驕游過去，把這個人帶到了安全的地方。剛要返回水中的馬驕看到一個人在水中抱著一塊泡沫板漂過來，他趕緊游過去，把人救上岸。”

他們一起回到了“小廚娘”。在馬驕離開后，“小廚娘”的所有人都沒閑著。劉淑英做起了雞湯和面條。張樂樂和其他三位員工拿著雨傘沖出飯館，來到大街上，組成了一道人墻。他們手拿著雨傘沒有打在頭上，而是沖前不斷轉動，讓駛過來的汽車在很遠就能看到。

“前面的路被水淹了，危險不能過……”一輛、兩輛、三輛……兩個多小時里，他們在黑夜里嗓子都喊啞了，也不知道攔下了多少輛車。“后來，還有馬驕救下的那個中年人也加入了。最多時，我們有五六個人攔在這里。”張樂樂說。

在“小廚娘”飯館里，所有被攔下和被救的人員都被安置到了大廳和單間內。“我給他們換上店內員工的干衣服，實在沒有衣服了，就用圍裙、毯子給他們披上。再給他們端上面條和湯，暖暖身體。”劉淑英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