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華社記者 王 鵬攝
"> 地處寧夏南部山區的固原市原州區彭堡鎮姚磨村，近年來引進火龍果、百香果、木瓜等南方水果，開展“南果北種”。圖為姚磨村“南果北種”設施溫棚。
新華社記者 王 鵬攝
新華社記者 李 然攝
"> 天津市薊州區是天津唯一的半山區，有著悠久的果品種植歷史。圖為薊州區穿芳峪鎮大巨各莊村內，村民在火龍果種植區除草。
新華社記者 李 然攝
中國水果年產量近7000億斤，約占全球1/3。在這大“果盤”中，人們常以地域之別將其分為北方水果和南方水果。近年來，“南果北種”快速推進，分類界線悄然轉變，越來越多“南果”在北方安了家。
給消費者帶來新選擇
在中國的“水果地圖”中，地處華南的廣西壯族自治區占據著重要位置。近年來，廣西水果產量連續保持全國第一，2024年達到744億斤。其中，荔枝、火龍果、百香果、芒果、番石榴等特色南方水果是不少人的“心頭好”。
對于北方消費者來說，想要吃上這些美味的南方水果，長途運輸是一個常規選擇。據北京新發地農產品批發市場工作人員介紹，在新發地市場，廣西水果市場份額超過6%，消費者認可度挺高。這些水果如果通過公路運輸到北京，用時一般在30個小時左右。
除了長途運輸，有其他辦法嗎？“南果北種”的發展帶來了一個新選擇。
“我們大概從2012年開始把一些南方水果帶到北方種植，經過10多年的嘗試，如今已有30多種熱帶水果在這里安了家。”山東省濰坊市坊子區坊城街道水墨莊園家庭農場負責人劉會萍說，農場的南方水果種植面積在150畝左右，特色是能夠現摘現吃，每個季節都有不同品種上市，如1—3月西柚、丑橘、血橙、長果桑，4—6月楊梅、嘉寶果，7月開始的火龍果，蓮霧、芭樂等可到12月。
在北京，“南果北種”也挺受歡迎。打開手機，掃描二維碼，13個區的近60個種植園任你選擇……日前，北京市設施南方水果采摘地圖正式上線，消費者根據需要點擊相應果園名稱即可導航前去。北京市農業技術推廣站有關工作人員介紹，北京市設施南方水果種植規模近年持續擴大，包括長果桑、番石榴、楊桃、蓮霧、菠蘿、黃皮等18個品種，采摘期貫穿全年，種植面積約1150畝。
農業專家分析，近年來，隨著消費需求的增長，南方水果在北方地區種植面積有所增長，“南果北種”規模擴大。據有關機構不完全統計，“南果北種”目前在北方栽培面積超過1萬畝，覆蓋陜西、山西、新疆、吉林、黑龍江、河北等地。
現代設施農業創造有利條件
“南果北種”持續發展的背后，是農業技術和設施裝備水平的明顯提升。
“讓南方水果在北方安家并非易事，溫度、土壤酸堿度都是要解決的基本問題。”劉會萍說，南北方溫度、土壤差異比較大，特別是到了冬季，一場寒流就能讓這些“怕冷”的熱帶水果樹凍傷、凍死。還有一些水果對土質要求特別高，比如楊梅喜歡潮濕溫暖的環境，對土壤的酸堿度比較挑剔，想在北方種植不容易。
現代設施農業的發展給“南果北種”帶來了轉機。劉會萍表示，農場這幾年陸續建成20多個溫室大棚，對果樹生長的土壤、溫度、濕度、病蟲害等進行實時監控，并根據植物生長模型自動反饋調節。“我們引入水肥一體化系統，把水溶肥加入施肥箱進行自動攪拌溶解，注入地下輸水管道，替代過去人工灌溉和施肥方式。通過這些現代農業技術，實現了熱帶水果跨季節、跨區域規模化種植。”
據介紹，現代設施農業涵蓋設施種植、設施畜牧、設施漁業等，其中設施種植利用日光溫室、塑料棚室、連棟溫室等設施，運用工業化生產理念和工程技術手段，創造適宜生長的小氣候環境，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農業生產的自然條件限制，實現“地不分南北、時不分季節”。近年來，全國現代設施種植面積持續增加，目前已超過4000萬畝，這為“南果北種”快速推進創造了有利條件。
作為“南果北種”的明星果品，火龍果依托設施種植在北方多地實現推廣。“火龍果的藤蔓對土壤、濕度、溫度等都有較高的要求，夏天怕高溫干旱，冬天得防低溫凍傷。”陜西省西安市高陵區果農王亮說，“在區里農業專家的幫助下，我們建起了育苗、果樹大棚，在火龍果一年多茬收獲技術上有了新突破，這兩年收成不錯。”據高陵區農業農村和林業局工作人員介紹，目前高陵全區有100多座火龍果種植大棚，每年產量100多萬斤。
讓“南果北種”更可持續
“南果北種”給北方消費者帶來了吃上南方水果的新選擇，也讓更多北方果農有了增收的新路子。
在甘肅省張掖市甘州區甘浚鎮，速展村果農談軍年最近忙著溫室大棚里熱帶水果的管理。“我這里種植的熱帶水果主要供游客采摘，果品包括火龍果、佛手、檸檬、百香果等。”談軍年說，西北地區光照時間長，晝夜溫差大，有利于水果干物質含量積累，而且這里的水果相較于遠程運輸，可以在完全成熟后采摘，果品品質好，很受消費者歡迎，每年僅采摘這一項就能多增加五六萬元收入。
甘州區有關部門負責人介紹，全區近年不斷加大農業結構調整力度，充分利用戈壁灘、砂石地、沙化地等非耕地資源發展戈壁設施農業，推進“南果北種”，并依托當地旅游資源優勢，將設施農業和觀光農業有機融合，南方水果和地方品種交叉搭配，有效帶動了當地農民增收致富。
農業農村部等4部門此前印發的《全國現代設施農業建設規劃（2023—2030年）》提出，到2030年，全國現代設施農業規模進一步擴大，設施農業總產值增長40%以上，從事設施農業生產的農民收入大幅增長。多方分析認為，中國既是水果生產大國，也是全球最大的水果消費國。根據有關機構預測，全國水果零售市場規模到2026年有望增長至1.8萬億元，其中南方水果是消費熱點。市場需求的增長疊加現代設施農業的進一步發展，“南果北種”有望在更多北方地區實現落地。
推進“南果北種”，也面臨一些現實挑戰。在日常種植中，有果農表示設施南果成本投入較高，缺乏相關管理人才，技術支撐的水平方面還有待進一步提升。對此，專家建議，應充分發揮“南果北種”可以現場采摘的優勢，推動觀光農業發展，實現農文旅融合；相關機構和部門應強化品種培育和篩選，讓其更適宜北方設施栽培；加強對果農的培訓和專業人才的培養，利用數字農業、智慧農業等優勢條件，推動生產管理向精細化方向發展，讓“南果北種”更可持續，助力農民增收。